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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间走远了,她也就走远了,我蓦然地回过身,又豁然地发现,原以为爱的是她这个人,原来却是,爱的,不过是这个名字背后,所有对爱情的憧憬。
——题记
1
第一次相见,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就此别过,人生的记忆中也不会有彼此的记忆。
后来分座位,她在第一组靠右,我在第二组靠左。一左一右,中间只隔了一个过道,这大概也算是一道相隔的友人了吧?其实并不然,那时的我,挺内向的,何止那时的我,现在的我,一如当初,在一个陌生环境,永远是个沉默的人。
同桌也是一个女孩,她的美是那种特别的美,——最性感的是那嘴巴,有点微微的上翘,翘的恰到好处,刚好显示出一种妩媚,我当时竟因此有一种暗恋的感觉。爱屋及乌,我却是因为同桌那妩媚的嘴唇竟然有些喜欢同桌了,天下,我大概是第一人吧?
这种喜欢,放在今天,更多的是一种欣赏,离爱的意境很远。后来听别人说,有另一个男孩向她告白,于是,我的喜欢从心里便戛然而止,没有心疼。
开始真正注意到兰小姐,是一堂美术课。兰小姐想用我的文具盒当她画画的“模特”,我既然没意见,文具盒自然也就没意见。顺手就把文具盒借给她了。这顺手一借中,便觉得对方很美。我当时很清醒地知道,她仅仅就是借个我的文具盒,如果当时那个文具盒的主人是张三,她也会借的。
我从第一排慢慢地坐到倒数第三排,我在第二组靠右,她在第三组靠左,也是倒数第三排。现在想想,那时还真得有点缘分呢!不然,我们总是不远不近的毗邻而坐。
我人生的乐趣,在那个时候,并不在学习上,因为并不知道学习对将来的意义。那个时代,就是被罚站到门外,也比那些坐在课堂上的学生考得好,那些人包括兰小姐,总分似乎不需要太努力总是在她们前头。那个时代,因为我没什么乐子,虽然没有什么很强的学习意识,但一天除了学习也别外他事。其他的事,无外乎,吃饭,睡觉,剩下的就是往返在上下学的路上——我那时已经寄宿。
如果每一天能有一个兴奋点,那个点就是兰小姐。比如,我恰好走到校门口,结果兰小姐也推着自行车走到校门口;比如,我在打篮球,结果兰小姐刚好从球场经过;比如,我刚想出教室门,结果她也正出教室门。但我们从来很少打招呼,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闪而过。
我相对于我的那些同学,表达喜欢的方式太特别了,至少在那个时候。
那一天,她刚翻开她课桌上的书,不到三十秒就哭爬在她桌子上。她的同桌,也就是她好朋友兼闺蜜,不停地安慰她。
上课铃响了。老师来了。起立。老师好。同学好。坐下。——老师很快发现兰小姐的不一样,问怎么了。兰小姐低声说,没什么。她阻拦住了她闺蜜的蠢蠢欲动。
那一节课,以至那一天,是我人生无比煎熬的一天,在猜疑中心事重重地度过了一天。
2
后来,我托同学给她了一张卡片,那正是在元旦前夕。
我终于在同学的鼓励下用浅嫩的文字写下了我人生第一次对爱的表白。这份表白,从全人类的视角审视,无比浅陋;从一个个体的人来审视,却是无比的伟大。
之前,我喜欢兰小姐,偷偷在她的课本里鬼使神差地写下:xx喜欢兰小姐。xx是个大胖子,结果兰小姐一翻书就看到了,然后便是哭,接着就是上课铃响了。我以为老师会纠察此事,幸好兰小姐并没有告诉老师。下课后,许多仗义的同学从她的闺蜜口中知道她受委屈的事,于是,便有了各种猜测。而我,在那天,恨不得隐遁于人世外去。爱有许多种表达的方式,我却选择了最拙劣的一种方法。
现在,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写了卡片,虽然不正式,却比正式的卡片还要显得我虔诚。兰小姐没有肯定的回答,但也没有否定的只字片语,默然间,我们成了心照不宣的——,比同学的关系更多了一层关系的人。
这是一种既幸福又尴尬的关系。幸福,是因为觉得她和你在内心里是一个人;而尴尬呢,是因为我们永远是不近不远。害怕别人知道,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我那时正在与别人一起办校刊。那天,我走上讲台,鼓动大家踊跃投稿,口拙言笨的我,当我触到她的目光,那个蜷缩在自卑中的我,突然间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在接受群众的检阅,话也开始说得利索了。这是爱情最早对我的改造。
3
后来,我们进了不同的学校。
不同的学校,在无形中界定出各自不同的人生方向。
新的环境让我在兴奋中短暂地忘记了过往。待我回过头,便觉得应该给兰小姐写封信。很久之后,得到她的回信。回信里,她谈着她在新学校里的学习和生活,点点滴滴。她的信里没谈到“爱”,但我能感觉到全是爱。
又是许久的沉寂。有一天,心血来潮,我便从床柜上取出稿纸,富有诗意的写起来。说什么,在我孤寂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孤寂的时候,我有时连我自己都懒得想,里边当然有些诗意的东西在作怪。还说什么,你是我孤独的靠枕,温暖了我的黑夜。——我肯定在那段时间读了一点关于拿破仑的爱情,不然自己为什么总想表达一种自己也表达不清的情感。这封信发出去,我再也没等到她的回信。
生活,在那时候,每天都是新鲜的,没有兰小姐的回信,生活里便有了另外的兰小姐。
偶尔想起兰小姐,想起兰小姐那天下午的自习课上给我初习英语。她坐在窗子边,我也就坐在窗子边,偏偏老师就那么巧地从窗子边经过。
4
我开始工作,偶尔也想起兰小姐,想,我们为什么就无端无由地说没有了信息就彻底地没有了信息。
兰小姐,在那时,应该是班花级别吧!而我,除了学习占优之外,真得一无是处,长得不行,口才不行。有天晚上,我和兰小姐主持晚会,我几乎说得没有超过三句话,而整个场面都是兰小姐撑下来。那天晚上,现在回想起来,我身边站着一个天使;而她身边,却站着一个蹩脚的魔鬼。
我偶尔会想,如果两个人真得相爱,为什么说没有信息就没有信息?
我们分别十五年后的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我第一声就听出是她,但依然很低声地说,喂,你好。
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是一次很短暂的通话。从此,又是各自天涯。
5
十五年——
我们从多少人身边擦肩而过,我们面对过多少欢笑,我们在多少个黑夜里失眠辗转,我们在多少个日夜里人前光鲜、人后黯淡……。十五年里,我们彼此经历太多太多,多到,我已长高,我已长胖,我已长得与当初完全判若两人,而这个过程中,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际,哪怕就是语言的交际也没有。
我们也许偶尔会想起彼此,但在彼此记忆里的那个彼此,与现如今的彼此早已不是同一个人。假若我们相见,我们说什么?也许尴尬地连曾经都懒得聊起。
与其相见,不如怀念。
我偶尔心里想起的兰小姐,并不是今天这个兰小姐,而是曾经在那个岁月里的兰小姐。
所以,与其说,现如今,我爱的是兰小姐这个人,还不如说,我爱的是兰小姐这个名字,还有和这个名字有关的那段岁月,那段青春,那段记忆,以及在那记忆里灿烂了我内心的她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