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云在窗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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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纱窗,窗外蓝天如海,行人无几,街对面那家服装店里,还陈列着那件我想要而未得的绿裙子,店长总是把它挂在门口,不怕它落灰。接着,时间的风继续流淌,空气托住了我的手,手中的它们没有如愿坠落下去。我走回座位,用力掰开她的文具盒,把两样东西放了回去。这里文具原本的位置是怎样的?我好像忘记了。

音乐课老师已经走了进来,怀揣着每节课必备的琴谱。小孩子们都进来了,“李xx一”也进来了。我松了一口气,事件看似已经结束。

因为我忘记那会儿是四岁还是五岁,所以我称之为四岁半。

课间玩耍时间到了,我下楼去玩耍,今天可以玩蹦床。“李xx一”也出来玩耍,应该是走在我侧后方。我们走出教室,我们走向大楼梯,我们准备玩蹦床。如果我背后长了一只眼睛,我就会预判到,她那只柔软的手即将给我一个加速度,但我并没有那玩意儿。她给我的加速度、以及我将要下楼梯的动势几乎同时发生,所以她不费什么力。

在那千钧一发的刹那,我出乎意料地飞了——或者叫做坠了出去。我应该先是比较直直的倒下,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一片黑暗的浓雾吞噬了我。接着,我的上半身一点一点贴近地面,我看着自己越来越不属于自己,我撞向前方。就在身体和楼梯相遇并交错的一瞬间,我双眼开始发亮,柔软的身躯开始做圆周运动。

我向下滚去,没有感觉到痛,那是一种在硬碰硬中的晕眩,更多的是晕眩,我突然认为其实人的脑袋也是很坚固的,碰触楼梯的时候能打个平局。我在一节一节楼梯上滚动着,一个又一个三百六十度,从二楼到一楼半有几级台阶呢?也许是十五六级。我的脖子扭来扭去,这令我很不习惯,我在家里软绵绵的床上最多滚动两个三百六十度,而现在脖子简直要错位了。我一定发出了某种叫声,但我记不起有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我应该两只手臂都是微微弯曲的,噢,手臂好像碾痛起来。至于我的表情——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呢,我今天穿了米色的针织衫,想必沾上了水泥楼梯的灰尘,还好,我只是个四岁半的孩子,衣服又不用我洗。我的发圈呢——好像没有散开。我一直睁着眼睛。别人是什么表情呢。“李xx一”离我越来越远,我慢慢看不见她,我已经滚动到了结尾,结尾是一楼半的空地,我停了下来,克服了惯性,重又保持静止,我眼前的光暗到底了。

我本以为自己无力爬起,结果却毫不费力,看来四岁半的孩子也很强大。没有大人看见我如何滚了下去,周围都是小孩子,和我一样无声的小孩子,或四岁半,或五岁半,我不知道。

我认为一直有人在看着我,直到放饭的时刻。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在看着饭,不会看我,“李xx一”和我一样,也在认真地张着嘴巴,吞咽。是的,我捱过了吃饭,我可以回家了。

随后我陷入了短暂性失忆。

那之后我仍然和“李xx一”分享一个课桌,我还记得我是谁,我在哪,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的新文具不再丢失了。雨季到来了,我甚至仍然和她在院子里踩水玩。

所谓在院子里踩水玩,是雨季我最爱干的事。这里的雨季经常是突然一下子下起雨,可大可小。下过雨的水泥地就会很香,树叶就会很亮,像那条绿裙子上的亮片,魅惑,直白。院子里会积起大大小小的水坑,里面除了没晒干的雨水,应该还有泥土、微生物。我还是会和她一起脱掉凉鞋,先放一只脚进水坑,继而放另一只。她把脚踢向我,雨水就连带着被抛向了我,扬起一种愤怒的、快乐的弧线。

我说:“我上楼洗洗脚,我的脚太痒了,洗完就下来。”

没等“李xx一”答话,我就跑上了楼,我也会抛弃她,凉鞋发出“叽扭叽扭”的声音。我没有洗脚,而是径直爬上阳台的窗户,看她有没有在等我。我看了一分钟,她还在等我。我已经不想洗脚了,也不想下楼接着玩了。我打开一摞新买的《葫芦兄弟》小人书。我现在变成了蓝色的六娃,玩起了隐身术,“李xx一”成为了我的青蛇假想敌。一页一页翻过去,青蛇被玩得团团转,我又爬上窗户看“李xx一”是否还在。

她还在,停止了踩水的动作,应该也没有讲话,我看不清。一直到太阳变成夕阳,我都一直在看小人书,她都一直在等我。

撰稿者:萤

编辑排版:萤

总有人悄悄爱着你,譬如我

我是无慰迟暮,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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