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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也幽默，懦弱也勇敢，温和也严厉，弱势也佑护……父亲离世天后的今天，在第3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静静回忆与他相处的细节，居然发现了一个真相——
在我家，母亲非常能干，无论什么事情，既拿得起，又放得下，她的身上既有男性的大气，又有女性的细腻。
因此，父亲常常听命于母亲，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他们配合相当默契，一个拿主意，一个去执行。
温暖果敢的母亲统揽全局，不苟言笑的父亲负责执行。
我们姐弟三人，便在这样和煦的家里，一路健康成长。
我们跟母亲的感情很深，凡事都听她的，也都跟她亲近。
至于与父亲的关系，总觉得隔着些什么，疏远多了。
01
有一年，相差5岁的我们姐弟仨，去地里收花生。我和妹妹拔花生秧，弟弟抖落花生的泥，整理成堆。
我们仨有说有笑，干得不亦乐乎，以至于父亲过来了，我们都没有察觉。
眼尖的弟弟看到父亲走进了，通报道：“咱爸来了。”我们的说笑，戛然而止。
父亲察觉了我们的异样，竟然说：“畅所欲言，畅所欲言。”
那时，我八岁，读二年级，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它的意思。
赶紧跟弟弟妹妹说：“爸爸让我们继续说，随便说。”
于是，恢复了谈笑的我们，有了父亲的加入，整个氛围更加欢快起来。
那场景，我看到了一个幽默的父亲。
02
母亲人缘极好，一年四季，左邻右舍们都喜欢到我家相聚。
他们带着孩子，拿着针线，聊着家常，谈着收成，把贫穷过成了欢乐。
有一次，一个1岁多的孩子，竟然尿在了我家堂屋里。父亲看见了，气得直喊：“以后，你们再也别来了！这么脏！”
母亲看到后，不停地向他使眼色，不想让邻居难堪地打圆场：“小孩子，懂个啥，弄点土填上，再铲出去不就行了吗？”
平日里，父亲是极讲卫生的，院子里常常打扫得干干净净，看到那样的场景，他无法忍受，才说出了那么“绝情”的话。
听母亲这样一说，父亲马上从厨房里铲了些草木灰出来，吸干了污渍，清理干净。
邻居则一直不停地夸父亲：“咱这三里五乡，也找不出你这么爱干净的男人。”
那场景，我看到了一个卫生的父亲。
03
我六岁那年的夏天，夏收季节，天上突然黑云密布。
在家忙碌的父亲见此情景，抄起一把洋叉，拉上我就往麦场方向赶，那里晒着刚刚割下的小麦。
哪知刚出家门，一条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响。
父亲用手向上挡了一下，顺势将我拉到他的胳臂下，护住我，站在墙根下。
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父亲。
04
也是一年夏天，我和父亲，要将村西刚收下来的小麦，运到村南的打麦场去。
架子车上，堆着高高的麦垛，他用两根粗绳捆紧后，为了不让麦垛倾倒，让我坐了上去。
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河南农村收麦季节常见的景象。
孩子们也乐于坐在上面，可以高瞻远瞩。
父亲弯腰弓背地拉着车，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拉到一个坡上，父亲更费力了，汗珠滚滚落下。
我不忍心，要求下来帮他推车，他不同意，硬生生地拉着，我则打算悄悄顺着绳子溜下来。
没想到，由于重心不稳，麦垛一下倾倒，我也掉到了路旁的沟里，被麦子压在了下面。
我吓得哇哇大哭，父亲马上停下来，直接跳到了沟里，把我从麦垛底下扯了出来。
一句话责怪的话也没说，父亲眼里，泪水一滴滴滚下，继而在满是灰尘的脸上，汇成了两条泪河……
那一瞬，我看到了一个柔情的父亲。
05
小学三年级时，班上转来了个女同学。
她妈妈在公社供销社工作，她皮肤白皙，打扮得时髦，拿腔捏调的语气，成了我们小女生羡慕的对象。
更牛的是，她居然有个塑料文具盒，好几支铅笔！
我们眼馋极了。
她称只要一角钱，就可以让她妈妈帮忙买一个。
于是趁着父亲休息的时候，我找到他的钥匙，从他的抽屉里偷偷拿了一角钱。
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抽屉里会放一点点零钱。
几天后，事情败露，我被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前所未有地，我领教了父亲的大道理。
那件事，我看到了一个严厉的父亲。
06
我家门口，是个饭场。每逢吃饭时分，大家手中端着碗，手里拿着个馒头，集中在我家门口，甚是热闹。
有一次，我在饭场上说起，班里有一个调皮的男同学“熊样子。
向来温和的父亲，当着一众乡亲们的面，大声呵斥我：“不许这样说话，一个女孩子，应该讲文明！”
印象中，父亲第一次向我发那么大的火。
我记住了父亲的话，从此，成为文明用语的受益者。
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恼怒的父亲。
07
从我记事起，堂屋的墙壁上，就有一张中国地图。
父亲老早就教会了我看地图，我最早认识的9个汉字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些方位名词，对我而言非常亲切，也无形中影响了我的方位感。
多年来，我的头脑存了好多地图。无论去哪，我只要看一下地图，就没未迷路过。
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睿智的父亲。
在这第3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我坐在图书馆的一角，敲完这些文字，禁不住泪流满面……
如若父亲仍健在，今年77了。
我，想父亲了！
也明白了一个真相：我就是父亲的一部分！
亲爱的们，对于父亲，您有什么样的感情呢？欢迎留言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