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放学回来，我发现她原本散乱的马尾辫被整洁地盘在了头顶，既凉爽又好看。问是谁的杰作，她很自然地说：“老师呗！”她口中的老师就是带了她们整整五年的班主任付老师。女儿上学时，一向喜爱她的幼儿园园长说：“想去哪所小学？我给孩子找个好老师！”送女儿上学的第一天，我站在教室外偷听了一小会儿，那个身材丰满亦不失俊秀的女老师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学生们讲故事，从那抑扬的语调中我可以想像出她的认真、投入以及灵动的神情，一颗心做家长的心马上就放下了。除了学校的家长会我很少同付老师打交道，那以后我所知道的付老师就多是从女儿那儿听来的，尤其是她读一年级的时候。女儿说，有一天她们正在上课，忽然下起了雪，付老师就带她们出去看雪、摸雪。我说是语文课吗？女儿说是数学课。后来她告诉我，关于雪的那篇作文全班同学都写得很好。女儿说，每天放学时付老师都要把他们送到校门外，直到最后一个同学被家长接走。有一次他们刚到校门，一个和老师差不多高的胖大男生突然冲向队伍，付老师下意识地挡在前面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她说：“要是撞到我‘姑娘’‘儿子’就糟了！”一年级快结束的时候，女儿的文具盒里多了几支从没见过的铅笔，问她哪里来的，她说是老师发的。可那几支或长或短的铅笔都是用过的。女儿说：“妈妈，你说我做过值日生吗？”我这才恍然大悟般想起：我竟从没有问过班级的卫生是由谁来打扫的。女儿说，一年级同学不会扫地，别的班都让家长代劳，可付老师却坚持自己来，那些铅笔就是她在扫地时捡起却没人认领的，全班58名同学每人4支发完了，老师的盒子里还剩下不少。我知道这是付老师在教育他们不要粗心、不要浪费。而直到四年级时，付老师突然休了几天病假，我才知道她的腰间盘一直都有很严重的问题，我才开始想那整整一年她怎样艰难地打扫了那间全校最大的教室。去年九月的一天，女儿刚跨进家门就兴奋地说：“我们老师被评为省级优秀老师了！”听见我只“哦”了一声，女儿不满意地说：“妈妈，你怎么没什么反应？”我笑着告诉她，因为我觉得这是“实至名归”，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以前差不多每次考试时，女儿都会说“还是一年级好”。因为一年级期末付老师在每个学生的手背上都贴了一颗小红星，并说这星星会像老师一样提醒他们不要偷懒。有一次，好像还给每人发过一块糖。可到了二年级，老师送给他们的就是每人左手上的一个手板儿，要求这群马虎大王“计算不许出错”。我问那个手板“是轻轻的吗”？女儿说：“才不是呢，可疼了，但我真的没有错嗳！”眼前就是毕业考试了，女儿不说什么，在网上的校友录里注册了一个班级。我看见她在“靖宇小学五年五班”后面郑重地标注了一行小字：班主任，妈妈，付作伟。高考后，女儿返校看望付老师。正值暑假。空空的教室，满满的回忆。补记这篇小文写于女儿小学毕业前夕，算起来已经是11年前了。一起度过5年时光，就要与那个女儿喜欢我也喜欢的老师告别，我没有别的礼物能送她，就写了这篇千字文。小文发表在《绥化晚报》上。我和付老师谁也没看到。倒是付老师的父亲先看见了报纸，就打“报纸上有篇文章，写的是你吗？”付老师谢我的时候，我说最应该表达谢意的是我们这些学生家长。女儿初中时转学到了另外的城市，但她中考（考入哈尔滨第三中学——南岗校区）后和高考（考入南开大学）后都曾回去看望过付老师。大学毕业准备读研究生（再次考入南开大学）时也曾认真向付老师汇报过学业，每一次她都会得到付老师的鼓励。去年9月，一个毕业十几年的老学生突然打“老师，暖暖的小学班主任付老师是不是叫付作伟？”我说：“是啊，怎么了？”她先是夸自己会算数，说是估算着这十年付老师应该是送了两届学生又重新回到一年级，然后说自己的孩子今年上小学，之前报名的时候就想进付老师的班，但因为慕名而来的人太多，终究没能如愿。我让她形容一下付老师的班现在到底能火爆到什么程度，她说：“老师，我是学中文的，也是天天码字的，但就是火到我无法形容的程度！”我在电话的这边笑个不停，别人形容不出，但我能想象得到……付老师节日快乐！天下所有像付老师一样的好老师节日快乐！文/高方文字编辑/李缨视觉实习编辑/王西编审/李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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